一 外部环境(第3/4页)

蒋主任在听取上段意见后表示:

叶同志上列的意见,大都正确。不过他说:“我军则以军事科学为军官学校训练的范本”一语,这个“军事科学”一词,为我们军事教育的范本,实在愧不敢当。老实说,我们过去二十余年的军事教育,实在只注意到世界各国军事教育的形式和皮毛,而并未讲究军事科学,更谈不到军事科学化。[22]

以上两段谈话,充分显现了中国近代军事教育向外国学习,所造成的依赖性格,及其所带来的不良影响。

(三)战乱的影响

抗战时期,各军事教育机构经费短缺,成为普遍现象,使得教育的品质无法提升,唯各单位每多能开源节流,在艰困的环境下勉力维持,实属难能可贵。例如炮兵学校在战前时期,凡由德国购置的新式火炮,均先由该校训练,以致器材集中,人才集中,可谓极盛时期。抗战爆发后,仍将优良装备及优秀人才,编为若干独立炮兵团,以支援作战。校址后由南京迁至贵州都匀,不仅校舍和教育设施简陋,且器材、零件均极缺乏,尤以炮弹缺乏为甚。由于缺乏炮弹,平时教育不敢用实弹射击,而改用内膛枪射击;缺乏骡马,乃于战斗演习时向附近其他单位借用马匹,但是也只能装备山炮兵一营而已,其余野炮兵营在教练时竟用木马、木炮代替。[23]又如机械化学校因教育消耗费(包括燃料、材料、工具等的购置)金额巨大,以致每月经费与实际需要相差甚远,而学校教育则仍然维持平时状况。所能维持者,全赖抗战初期抢购积存的油料补贴。至于教职人员的生活,在抗战初起时尚可勉强维持,至战事延长,物价上涨甚剧,薪饷不能随之调整,人员生活日益困苦。至1940年,生活费用益高,每人薪饷仅能维持个人生活,有眷属的人员均不能安心服务。校方遂利用学校制造工厂多余的机力、人力,为各部队代造机器,借得出品盈余,补助教职人员生活。[24]另一项资料则指出,1941年中央军校第六分校由于物价不断上涨,副食费并未按物价指数增加而调整,因此官生伙食日劣,普遍有营养不良现象,甚至有患夜盲症者。校方会计部门虽向西南军需局陈述,格于规定,无法例外,主任黄杰乃自家乡长沙运来食米二百石,并将个人所有可变卖之物,悉送拍卖行出售,得价以供学校周转之用。[25]学校财政困窘,由此可见一斑。

至于各部队,由于编制相对大,战时每个师的缺额,少则两千名,多则三千名,节余必多,即移用他项经费于教育,也颇为便利。1942年夏,军训部长兼校阅委员会主任委员白崇禧校阅长江以北各部队、学校后,感于部队中教育设备的欠缺,曾报请参谋总长由军政部通令遵照,准动支结余经费三分之一作教育设备,部队的教育训练经费乃更形充裕。如第一军即将其结余经费均尽量用作教育设备及补充骡马,支用金额达一百五十余万元,凡步兵学校及扎佐演习场所有的教育设备,一应俱全。[26]又如第五战区各军训团的设施,即均较战区内的中央军校第八分校健全充实。[27]

军事学校既为干部的养成所,在各种设备方面,以须要使学生超先学习,凡是部队将要装备的武器或器材,应先拨发学校实习,然后再配赋部队。[28]但是抗战后期由外国购入的新武器,军政部应乎前方作战的需要,将此种新武器尽量发给部队,教育机关反未发给。如罗列主持的军校第八分校,机枪是木制的;胡竞先作骑兵学校教育长时,连马枪都没有,所用的是步兵都不用的俄式长枪;骑科学生穿的是短裤,也没有马靴。[29]新式武器,学生在校时未经研习,分发至部队后自然不知使用,部队长官遂对学生每感失望,甚至加以轻视。此种新式武器,干部既不熟知使用方法,士兵无人教导,作战时即不能充分发挥其威力,甚至故障百出,而加速其损坏。[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