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基督教发展的主要条件(第4/6页)

(四)基督教传播的主要方向

西方诸行省对基督徒的了解,似乎来自在它们中间传播罗马语言、思想和习俗的同一类活动。在这一更为重要的情况方面,阿非利加和高卢,逐渐仿效首都的做法。然而,尽管产生了许多有利条件,诱使罗马的传教士前往访问拉丁诸行省,但他要想真的前往还要渡过大海越过阿尔卑斯山。[364]除此以外,在其余那些幅员广阔的地区,无法找到可信的迹象,表明这里比起安东尼统治时期,出现过更激烈的皈依热潮和迫害活动。[365]福音传播在高卢严寒区域缓慢发展,与在阿非利加炙热的沙漠地带,那种迫不及待的接受情况极不相同。阿非利加的基督徒很快就形成原始教会的主要组织,这个行省基督教组织发展最快的常常是在最偏僻的乡村,而不是在重要市镇。设置主教的做法有助于提高宗教社团的声望和地位,而这些团体在整个公元3世纪中,受到德尔图良宗教热情的鼓舞,服从西普里安才能过人的领导,由拉克坦提乌斯百般加以美化。

我们转过来看看高卢,则是完全相反的情况,整个马可·安东尼统治时期,只能在里昂和维埃纳,见到人口不多还能联合在一起的会众。甚至迟至德西乌斯时代,仅在阿尔勒、纳博讷、图卢兹、利摩日、克莱蒙、图尔和巴黎等少数城市,存在零散而由少数虔诚教徒维持的教会。[366]沉默适合虔诚的心灵,却与宗教的热情难以兼容。我们不免为看到基督教萎靡不振的状况而慨然感叹,由于在头3个世纪里未能产生一个教会作家,无法将这些行省的凯尔特语改为拉丁语。在阿尔卑斯山这一边的行省中,在学术和知识方面处于领袖地位的高卢尚且如此,反射到西班牙和不列颠等遥远行省的福音光芒,便显得更为微弱了。如果我们相信德尔图良激烈的言辞,那么,当他对塞维鲁皇帝的官员呈送《护教申辩书》时[367],这些行省便已笼罩在基督教信仰的照耀之下。

有关欧洲西部教会模糊不清和资料欠缺的源起问题,现有的记载非常草率,以致我们若要对建立的时间和情况做一番叙述,便必须用到很久以后,阴暗的修道院里游手好闲的僧侣,受到贪婪和迷信的支配,胡乱编写的传说来填补古代文献的空白。[368]在这些神圣的浪漫传说中,有关使徒圣詹姆士的事迹,由于过分夸张怪异,值得在这里提一提。他是金纳萨雷特斯(Gennesareth)湖边过着平静生活的渔夫,却忽然变成勇敢的武士,在对摩尔人的战斗中,率领西班牙骑兵冲锋陷阵,连最严肃的历史学家都曾赞扬他的功绩;康波斯特拉(Compostella)带有奇迹色彩的神龛显示他的威力;代表军阶的宝刀加上宗教法庭可怕的拷问,用亵渎神明的借口来消灭任何持反对意见的论点。[369]

基督教的发展不仅限于罗马帝国的范围之内。早期神职人员按照神的预言陈述事实,新兴的宗教在创立者死后的100年中,已遍及地球上的每一个角落。殉教者圣查士丁说道:

地球上任何一个民族,不论是希腊人还是野蛮人,还是任何其他人种,不论这个民族叫什么名字,在习俗上如何与众不同,不论他们对工艺和农业多么一无所知,不管是生活在帐篷中还是在大篷车上四处流浪,在他们之中绝对有人在祈祷,用钉死在十字架上的耶稣的名义,奉献给天父和万物的创造主。

即使就今天的真实状况来看,这种极难如愿、过分夸大的炫耀之词,只能看作一位把信仰建立在理想基础上的虔诚而任性的作家轻率发出的议论而已。但是,无论这些是神职人员的信念还是愿望,都不能改变历史的真相。后来推翻罗马君主国家的蛮族——那些西徐亚人和日耳曼人,当时完全处在异教思想的黑暗之中,这是不容置疑之事。甚至就是伊比利亚、亚美尼亚和埃塞俄比亚改变宗教的做法,一直到国家的权杖落入一位正统基督教的皇帝手中之前,[370]都不曾取得任何重大的成就。在那个时期之前,经常发生的战争和商业活动,对于喀里多尼亚部落[371]、莱茵河、多瑙河及幼发拉底河的边陲地区[372],可能传播过不完整的福音教义。在幼发拉底河的对岸,只有埃德萨很早就接受基督教信仰,坚定的决心表现十分突出,[373]基督教的教义正是从此地向外推展,才较为容易地传入希腊人和叙利亚人的城市。当时这个地区还受到阿尔达希尔后裔的统治,但这些教义对波斯人的心灵并没有产生深刻影响。他们原有的宗教体系,在训练有素的僧侣阶层努力之下,要是与希腊和罗马变化无常的神话做一比较,其建构显得更为技巧和牢固。[3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