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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其实这世间之事,并无明确的对错之分,十三爷当时那么做定然有自己的理由,只是此时回头一想才觉得错了而已。”

陈十三果然被这话提醒了,仔细一想,自己当年伙同山匪劫走二十万大洋,也是担心卢次伦年老眼花看错人,怕泰和合落入外人之手才那样做,但后来发现张六佬是个有情有义之人,所以才尽心尽力帮他。

“都怪我当年鬼迷心窍,要不然……”陈十三没有继续说下去。杏花叹息道:“如果有选择,谁愿意堕落风尘?”

陈十三一愣,赞同地说:“有时还真是身不由己呀!”

张六佬派去监视姚府和顾易生的人没发现二人再有交集,却发现顾易生跟姚人杰见过面。

张六佬把所有的事串在一块想,不禁想起冷锦荣当时的话,难道没除掉姚炳才真是一步错棋?但是接下来该怎么做,他一时半会儿还没考虑好。

张树愧又开始想念儿子,虽然他知道儿子没事,但心里总是提心吊胆,这一到晚上,脑子里就像塞满了糨糊似的。到了后半夜,脑子里还想着儿子,刚合上眼,突然耳边传来有人叫“爹”的声音,他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但瞬间就像被针刺了一样弹了起来,睁眼一看,真的看到了一个人,而这个人正是张明生。张树愧顿时又惊又喜,连声叫道:“明生、明生,真的是你吗,你怎么突然就回来啦?”

张明生看上去皮肤更加黝黑,也更加成熟,他突然跪下,还冲着张树愧磕了个头。张树愧慌忙扶起他,惊问道:“明生啊,你这是怎么了?”

“爹,孩儿不孝,让您担心了!”张明生声音哽咽。张树愧忙说:“哎呀,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父子俩坐下后开始细聊,张明生承认当初是自己救了元庆方,还曾潜入肖仁慈的家中进行偷盗。

张树愧大惑不解,不知他为何要潜入肖仁慈家中行窃。

“肖仁慈早年是靠盗墓起家的,他家那颗珍藏的夜明珠便是从容美土司王墓里盗走的,我现在取回来是天经地义。”张明生说,“那些银票我分发给了街上的穷人。”

张树愧点了点头,又问夜明珠的去向,张明生笑道:“爹,您就别问这么多了,总之我没有据为己有,夜明珠在它该去的地方。”

张树愧这才放心,叹息道:“爹就担心你走错了路。人这一辈子呀,生老病死是躲不过去,但自己要走的路总是能选择的!”

“爹,您想多了,我懂您的话,您儿子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张明生反过来安慰张树愧,“其实这些年一个人在外,常常想回来看看您,只是怕……”

“你是怕连累你爹我吗?”张树愧叹息道,“爹也不想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爹也管不着你,总之你自己小心才对,爹就你一个儿子,你娘走得早,爹含辛茹苦把你带大,爹可不想老来……”

“爹,您别说了,您刚才说的话我铭记在心,不过我马上又要走了,您保重身体!”张明生心中一阵抽搐。张树愧惊问道:“这么快就走?”

“还有些事要去办,有空我会再回来看您。”张明生目光坚定,“对了,爹,还有件事您要跟六爷说说,是关于顾易生……”

张树愧闻言大惊,怔怔地问:“顾易生是日本人,你没弄错吧?”

张明生摇头道:“这个顾易生我已经盯了他很久,发现不止他一个人到了鹤峰,而且那些人之间接触很频繁,至于他接触六爷的目的,我还没弄清楚。”

“六爷这不是引狼入室吗?”张树愧惊叹道,“等明儿一早我就跟六爷说。”

“那我走了!”

“哎!”张树愧目送儿子转身离去,消失在夜色中,本以为悬着的心会就此落地,却没想到悬得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