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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脱掉第二个男孩的夹克,一张照片掉了下来。文森特没有留意,但我让他放下镰刀,捡起了照片。那是索恩先生和我的照片。

我在格朗布索普育儿室的床上噌的坐了起来。

文森特立刻返回。我同他在厨房见面,从他脏兮兮的手指间取过照片。图像不甚清晰,显然是从一张更大的照片上截取了一部分放大而成,但毫无疑问,上面的一男一女就是索恩先生和我。我立刻就猜到,这是霍奇斯先生拍的。这么多年来,我常常遇见那个可怜的矮男人用他可怜的小相机给他可怜的家人拍照。我认为我已经做足了防范措施,避免被拍进他的相片,但显然百密一疏。

我坐在格朗布索普冷清的砖石厨房中的烛火旁。这张照片怎么落到一个年轻黑鬼的手上了?显然有人在搜索我。那人是谁?警察吗?他们怎么知道我在费城?难道是尼娜?

这都说不通啊。

我让文森特在安妮买的一个硕大的镀锌浴盆里洗了澡。她拿来了一个煤油暖炉,但那晚冷极了,文森特沐浴时,白色的肌肤上升腾起一缕缕白雾。过了一会儿,我去帮他洗头。多么温馨的画面啊——两位高贵的姨妈给刚下战场的英雄侄子洗澡,烛光将我们高大的身影投射在粗糙的墙壁上。

“文森特,亲爱的。”我一边用洗发剂揉搓他的长发,一边低语,“我们必须查出照片是怎么来的。不是今晚,亲爱的。你的杰作被发现后,街上会乱上一阵子。但是要快。找出是谁把照片交给黑人男孩之后,你就把那人带到我这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