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3/6页)

“这叫什么事……你们后来查出来是怎么回事了吗?”

他摇了摇头。

“可能是我不愿意再想这件事。甚至直到现在,我一想起它来还是汗毛倒竖。她就好像消失在空气中了一样,就在我身边几米远的地方,而我完全不知所措。我们再也没有找到她,她始终生死未卜。多少年来,我都在绞尽脑汁地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能每个警察背上都有几只像这样挠不掉的虱子吧,罗伊。所以你也不必太在意你那些悬案。”

走路把吉姆送回家以后,我回到停车场取车。开车经过麦克纳利·约翰逊书店时,我看到门口贴着一张小海报,说劳拉·韦思莱克博士周三下午要在这里办一场讲座。周三就是三天以后。我虽然不敢私下接近她,但我想,在拿书找她签名之后和她聊上几句,倒是未尝不可。看到这张海报对我来说是一个兆头,我决定抓住这个机会。

海报上没有照片,所以当晚我就去网上搜索她的照片。我隐约记得她的样子——当初找她问话时,她是一个又高又瘦、非常自信的姑娘,镇定地回答我的每一个问题——但是我回忆不起来她的脸。我找到了几张她最近的照片,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发现她的前额较高,目光冷峻,嘴唇边露出的表情也很严厉。从很多角度来讲,她并不漂亮,但是我明白为什么理查德·弗林会那么疯狂地爱上她。

***

三个月前,我应约翰·凯勒的要求,去西温莎镇警局的档案室复印了一些韦德案件的资料。现在,轮到我去普林斯顿警察局打听西蒙斯被控杀妻的案子了。在书稿中,这个案子只被理查德·弗林顺带一提,讲的都是从劳拉·贝恩斯那里听来的细节。来看看档案不会有什么不妥。这次谋杀发生在1982年,那是我调到西温莎警局的第二年。

我和布洛卡多警长通了电话。我很早以前就认识他,我们一起工作过。他没问多少问题,就允许我查看有关的档案。前台的一个伙计给了我一个访客胸章,然后我就去了地下室,那里有档案室和存放证物的房间。

从档案的布局摆放来看,这个地方和我离开那会儿相比没有什么变化。一个老警官,瓦勒·明斯基,也是我的熟人,塞给我一个旧纸箱,把我领到了一间临时的办公室。屋里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一盏台灯、一台旧复印机,还有一些什么都没放的架子。他让我别着急,拿来的材料慢慢看,并且叮嘱我不能吸烟。然后他就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做自己的事。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我读了相关的文件,发现弗林在书稿中的描述虽然简单,但还是准确的。

德雷克·西蒙斯没有承认杀人,而且法官遵照约瑟夫·韦德的诊断结论,考虑到被告患有精神疾病,判决他无罪。西蒙斯被捕后,先是关在新泽西州立监狱,然后转入特伦顿精神病医院,在那里他遭遇意外,导致记忆丧失。

一年后,西蒙斯的外伤好了,转入了马尔波罗精神病医院,两年之后他从那里出院。法官把他转院到马尔波罗,后来同意释放他,都是因为约瑟夫·韦德写的专家评估意见。等西蒙斯被释放并接受监视以后,档案里面只有一份文件:1994年,法官遵照专家鉴定,下令取消对他的监视。

我记下了另两位专家的名字,1983年他们和韦德一道,在那份使西蒙斯得以出狱的精神鉴定报告上签了字。他们的名字是琳赛·格拉夫和约翰·T·库利。

接着我看到了一张电话号码表。

西蒙斯并不是在案发后当即被捕的,而是在他妻子死亡8天后。这张电话号码单,列出了从案发前直到德雷克被捕的这些天中,他家里接到和拨打过的电话。我把这张表格复印了一份,放在我的手提箱里。

处理西蒙斯案的警官尼古拉斯·奎因是我的同事,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死于心脏病突发。调查此案的另一个人可能是在我离开之后才进入警局的,名叫伊恩·克里斯托都罗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