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第2/4页)

凌志国跟宋义兰强烈认为她辞工不是明智之举,但他们忍着不发表意见。

她虽然是考试录取的正式工,但没干多长时间,没有让亲友顶工的资格,工作被工厂直接收回。

播音员的职位需要考试上岗,工厂先安排别人顶班,等下一轮考试。

——

季荞又上了军工厂新闻头条。

工友们奔走相告,季荞辞工啦,她不当播音员,她开了打金铺。

“干啥,她去干打金,笑死了,打金总需要点力气吧,就她瘦成那样干得了这活儿吗?”

“好好的播音员都不干了?多少人想当播音员都当不上呢,辞了多可惜啊。”

“啊,以后再也听不到季荞好听的声音了,我还靠着她的播音下饭呢。”

“别痴心妄想,她可是已婚妇女。”

“季荞的脑回路我们不懂啊,好好的军工厂铁饭碗不要去干个体户?”

“最大的问题是,季荞到底会不会打金?”

他们特别想去季荞的打金店看看,中午组团去的时候季荞回家吃午饭,傍晚去的时候她回家吃晚饭,终于这天傍晚下班他们在打金店堵到正准备回家的季荞。

季荞让他们参观了一下,不想耽搁时间,仍旧要关门。

好奇的质疑声各种各样。

“季荞就你自己干吗,你没师父?我们琢磨着总得有个师父带你。”有人代表大家提问。

季荞说:“要什么师父啊,我自己就是师傅。”

“我就没见过哪个打金师傅是女的,还长得娇滴滴的。”

季荞回答:“你现在不就见到了吗?”

“季荞你到底会不会打金啊?”

季荞说:“估计比你们见过的打金匠手艺都强点吧。”

众人想不到她那么有自信,而且强有力的回怼让他们一时半会也也找不到更多质疑的话来。

他们迫切想要知道季荞的水平,于是说:“那我们有打金的活可要找你啦。”

季荞说:“可以。”

——

打金铺开业第三天,来了一位在附近住的大妈。

“你们这儿没有老师傅吗?”大妈四下打量了好一会儿问。

季荞回答:“我就是老师傅。”

大妈一下就乐了,说:“你这小姑娘一看就年纪轻轻的,口气可不小。”

季荞说:“我跟我师父学了多年打金,我的水平不比老师傅差。”

她的打金手艺是跟她大姑季保淑学的,季保淑是个老姑娘,到五十岁仍未婚,季保淑很有个性,平等地讨厌所有男性,但她希望自己的手艺能传下去,再加上季荞感兴趣,她就只收了季荞这一个徒弟。

大妈看上去有点文化,很欣赏季荞的自信,但实在是对她的能力持保留态度。

除了对手艺不放心,大妈还想问下金银的损耗,其实就是间接问下小师傅的人品。

季荞说:“阿姨,金银损耗确实是个大问题,金子要打磨抛光,肯定会有磨下来的金粉,这些金粉我会收集起来再加到首饰上,不过绝对没有损耗是不可能的,像我这样手艺好的打金匠会把损耗控制在千分之二,再多的损耗从工费里扣。”

在八十年代打金有个问题是顾客拿过来的金银很可能不纯,季荞不会往里搭金,也不会把从顾客首饰上鉴刻下来的金银收起来自留。

季保淑的打金铺开了多年,六七十年代接到的打金活不多,到文格后接的活才慢慢多起来。

十里八村的村民对她的打金铺有天然的信任,没人质疑她的收费,也没人会怀疑她偷金,来的顾客对她就是完全信任,另外有明确想法的村民不多,乐意听打金匠的建议,沟通非常顺畅。

季荞的打金店需要慢慢积累口碑,让大家信任她。

大妈觉得季荞这姑娘不错,她有想法有自信,就是太年轻了,年轻到让人自然而然地质疑她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