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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原纪一缓缓搁下话筒。他长舒一口气,就好像结束了与峰冈面对面的交谈。

从峰冈周一的回答可以得知,他喜欢俳句不是一天两天了。所以他会为了观赏和布刈神事前往门司,这是极其自然的。换言之,俳句并非他用来掩盖真相的借口。

不过这毕竟是峰冈周一自己的证词,至于那是否属实,还需要第三者的证明。

三原让手下拿来电话本,查到了江藤白叶家的电话。电话本上写着:

骏河台××号 江藤顺平 裱糊匠

三原拨通了电话。接电话的是位中年妇女。

“您好,我是警察,请问您丈夫在家吗?”

不久,电话那头便换成了沙哑的男声:“我是江藤。”

“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我有些事情想向您打听一下,不知能否上门拜访?”

“哦,可以啊……不过……您要打听什么事啊?”

“您不必担心,只是些有关俳句的事情而已。”

“俳句?”

“详细情况等我们见面了之后再说吧。”为了打消对方的疑虑,三原的语气非常委婉。

从警视厅打车去骏河台不消二十分钟。下车后沿着神田的小坡往御茶水车站走几步,就会发现右侧的转角处伫立着江藤家的房子。装裱店的店面十分考究,看上去就像古董店一样,看来江藤一定是位高级裱糊师。

江藤白叶大约五十四五岁,鼻子很大,眼窝凹陷,满头白发。他带着三原穿过工作间,走进会客室。

三原与江藤扯了一会儿家常。白叶随声附和着,却难以掩饰对警察来访的不安。

“那我们言归正传吧。刚才我在电话中也提到了有关俳句的事……”三原终于切入正题。

“您是让我教您写俳句吗?”白叶反问道。

“不,是这样的,江藤先生您是不是俳句杂志《荒海》的主编?”

“嗯,是的。”

“那您的社团里,有没有一个叫‘峰冈周一’的人?”

“峰冈先生吗?有啊,我和他挺熟的。”

白叶点了点头,硕大的红鼻子随之抖动。

“我今天就是为峰冈先生来的。”

“莫非峰冈先生……犯了什么事吗?”白叶一脸惊讶。

“不,这么说并不确切。只是他牵扯到了前些日子的一起事件之中,是事件的重要知情人,并非嫌疑人或犯人,请您千万不要误会,也不要将我们今天的谈话外传。”

“原来如此,我不会外传的,请您尽管问吧。”

知道警察不是冲着自己来的,白叶立刻精神了不少。

“谢谢。峰冈先生说自己写俳句很多年了,请问这是否属实?”

“这是真话。嗯……他好像是从昭和十七八年那会儿开始写的吧。当然他是战后才加入我们社团的,大概是昭和二十四五年吧。”

“那他肯定在《荒海》上发表过作品吧?”

“是的,虽然他的俳句算不上特别优秀,但时不时会写出几首让人眼前一亮的作品。他的作品还上过我们杂志的卷头呢,大概有个三次吧。”

江藤白叶的话证明了峰冈周一所言不虚。

“那您觉得他的人品如何?”三原继续问道。

“他的人品啊……”白叶思索了一会儿,“我和他只在俳句方面有所交流,没有私交,所以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他时不时会来参加我们的社团聚会,感觉他是个很温和的绅士,为人诚恳,对俳句又很热心,其他社员也挺喜欢他的。”

“原来如此。”

三原一边听江藤说话,一边环视四周。不愧是俳人的房间,房间一角的书桌上及四周都摆满了俳句杂志。《天狼》《天之川》《马醉木》《自鸣钟》《杜鹃》《山塔》……著名的俳句杂志纷纷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