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4/7页)

新闻检察官堂-赫罗尼莫-奥尔特加也来了(don Jerónimo Ortega),尽管这不是他的上班时间。我们经常称之为“九点钟的讨厌鬼”,因为他经常带着那“血淋淋”的铅笔准时甚至是踩着点地在九点钟到达,然后一直呆到确认第二天出版的页面中没有该受惩罚的字句后才离开。他是我的老对头,可能是因为我语法上的自负,也可能因为我经常使用没有引号、没有斜体等特殊标记的意大利语单词,因为有时候我觉得意大利语的单词比西班牙语能更好的表达出我的想法,而且就应像在泰语(lenguas siamesas,暹罗语)中用他国单词一样合

法合理。忍了四年之后,他就像我们心中的恶念似的,这才使得我们接受了他。

秘书们携着一个大大的蛋糕进来,上面插着九十根正燃烧的生日蜡烛,也是我第一次真正面对着我年岁的数字。他们唱起了生日祝福歌,我为此留下了感动的泪水,我还不知不觉的想到了那个小女孩。这不是怨恨的一击,而是对我不希望重新记起的那个女孩的一次迟到的补偿。思念断后,有一个同事把蛋糕刀递给到我手上,然后我就切了蛋糕。因为我宁愿选择自杀也不愿回答问题,可能是害怕大家的取笑,没人愿意第一个出来发言。之后,编辑部的主管冷冰冰地提醒我们该结束了,硬生生地把我们拉回到了严酷的现实中,另外我一向对这人没什么好感。他说:“才华横溢的耄耋老人,你的专栏文稿呢?”

事实是我整个下午一直思考这事,它就像口袋中的炭火一般严酷地烤着我,但激动也重重地刺激了我,以至于我没有勇气提出我的辞呈,因为这会严重破坏这次生日庆祝会的气氛。我说:“这一次,我没有写。”这个不可思议的失误从上个世纪起一直困扰着编辑主管。我继续道:“请您明白,我昨晚一夜难受,早上醒来几乎昏迷着,就这一次。”他酸溜溜的说:“你应该写的,读者们总喜欢阅读一个九十岁老人写他自己生活的文章。”一个秘书打破了这个僵局,然后对我扮了个鬼脸:“这也许是一个愉快的秘密吧!嗯?不会吧?”我顿时脸色绯红,心中骂道:“他妈的,这脸红将会卖了我。”另一个美丽的秘书也用手指指着我笑着说:“真神奇!脸红起来还留着那份优雅!”她那童言无忌般的话语使得我那脸红上加红。第一个秘书接着说道:“真让人羡慕,昨晚你一定拥有一个美妙的夜晚。”说完她吻了我下,在我脸上留下了粉色唇印。随后,照相机拍照的声音便响个不停,闪关灯弄得我头晕目眩,我只好把文章交给了编辑主管,然后告诉他之前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我给了他文稿,然后在最后的鼓掌声中“落荒而逃”,目的是当他们发现我在报业干了五十年之后递交出的辞职信时,我已经不在现场。

那夜,当我打开他们送我的礼物时,我感到非常焦虑。 铸排工人依旧和前三次生日一样送我一个电咖啡壶;排字工人送我一张可以在市区宠物商那边拿

到安哥拉猫的授权;经理则给予我一点象征性的红利;秘书们的礼物最奇怪,是三条丝质内裤,上面还留有她们的口红印迹,以及一张她们答应要在我面前脱衣的卡片。看了这些,我想到了年老的一个好处:对年轻女性朋友们的挑逗可以让她们相信我已经失去了性功能。

我从不知道是谁送了我一张斯特凡-阿斯肯纳瑟演奏肖邦二十四个前奏曲的唱片(los veinticuatro preludios de Chopin por Stefan Askenase)。编辑部大部分人的礼物是畅销书。我还没拆完他们送我的礼物时,罗萨-卡瓦尔加斯打了个电话过来,里面的问题正是我不想听的:“那小女孩的破处之夜发生了什么?”我想都不想回答道:“什么都没有!” “永远不原谅第一句话就得罪她的男人”是老鸨的座右铭,于是她冷静地反驳说:“你认为她一直睡觉就什么事也没有?”我辩解道:“那女孩白天就光钉了几粒纽扣,不可能如此累,她可能是害怕危险假装睡觉而已。”老鸨愤愤道:“其中唯一严肃的是:她会认为你已经彻底失去能力,我可不喜欢她到处宣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