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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来到这条街的时候,我不会感到郁闷。只有要去川本房江的家时,我才会走在这条街上。我们不用对她做什么,只是到她家拜访,光是喝茶聊天,她也很高兴。

然而,我这唯一的喘息机会也被破坏了。仓持用最残忍的手段对她设下了完美的陷阱。

我不知道仓持最后从她身上骗走了多少钱。我害怕知道这件事的详情。

川本房江的家和之前来的时候一样,静谧而低调。唯一不同的是,她家门前停了一辆脚踏车。我不记得她有骑脚踏车,总觉得眼前的情景不太对劲。

我调整呼吸,按下对讲机的按钮。我不知道川本房江是否察觉到了东西商事的恶行恶举,但还是想要当面向她道歉。如果她还没有察觉到的话,我打算建议她立即采取法律行动。

不久,从对讲机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哪位?”

我没想到会是一个男人应门,犹豫了一会儿,但心想要是再不出声,对方会觉得可疑,于是慌忙地对着对讲机说:“敝姓田岛,请问川本房江女士在家吗?”

“请问有什么事吗?”男人的声音很沉稳。

“那个……我以前受过川本女士的照顾。”

对方默不作声。大概在想我是何方神圣吧。

“请你等一下。”话一说完,耳边传来切掉对讲机的声音。

不一会儿,玄关的大门打开,出现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影,全往后梳的头发中混着白色发丝,让我想起了川本房江那头美丽的银发。

“有什么是吗?”他又问了一次。

我向他点头致意。他一定是川本房江的儿子。

“敝姓田岛,之前受了川本女士很多照顾。今天刚好来到这附近,想要过来和她打声招呼……”

“这样啊……”他一脸困惑地望向我的胸口。“噢,你是家具行的人啊?”

被他这么一说,我想起了自己身上穿的夹克上印着家具行的标志,来的时候忘了脱。

“嗯,是的,那个……我到家具行工作之前,川本女士和我聊了很多……”

我不想提起东西商事。眼前的男人身上散发出精明干练的上班族特质,想必经济状况不差。此时就算我再怎么强调自己找川本房江买黄金没有恶意,他终究难以理解。

“你和家母是怎么认识的呢?”他话中带着警戒的语气问我。

“这个嘛,嗯……”我抓抓头,无法立即编出一套说词。要是仓持的话,一定有办法含混过去,可惜我没有那种能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脑中浮现仓持,我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是经由朋友的介绍……”

“朋友?介绍?”他皱起眉头。他会惊讶也是理所当然的。谁会相信一个二十岁上下的男人经由朋友介绍认识老妇人这种鬼话。

“不,嗯,我是不知道朋友怎么认识川本女士的啦,”我继续抓头。“不过,他说有一个老婆婆对他很好,还会陪他商量事情。我说我也想见见她,我朋友就将她介绍给我了……”我说话语无伦次,内容显得支离破碎。

我向后退了一步。“啊……如果她不在家的话,我改天再来好了。”我打算转身逃走。

“啊,等一下。”他叫住我。我大可以无视他的叫唤,奋力前行,但我停下了脚步。一回过头,他贴近我身边说:“家母不在了。”

“我的意思是……”他轻闭双眼,摇摇头。“她不是不在家,而是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

“什么?”我的心脏猛跳了一下。我咽下一口口水,感觉有一大块东西通过喉咙,接着一股苦滋味在嘴里散开。

“她往生了吗?”

“上个月。”说完,他点头,感觉他的眼睛好像蒙上了一层雾光。

“这样子啊。那样的话,那个……”我说不出“请节哀顺变”。

“既然你特地来了,能不能帮她上柱香?我想家母也会很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