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天(第7/14页)

“你能看到我。”他说。是的,高处一个角落里装有闭路电视监控系统摄像头,直对着出口。雷布思冲它挥挥手。

“你的车子出问题了吗?”那边问道。

“我是警察,”雷布思回答,“想和你谈谈。”

“谈什么?”

“你在哪里?”

“二楼,”那边终于答话了,“是不是因为我那次撞车了呢?”

“倒也不一定——你不会恰好把哪个人撞死了吧?”

“天哪,当然没有。”

“那就没问题。我们马上就去找你。”雷布思离开栏杆,朝雷·达夫走去。只见他仰面朝天躺着,在一辆停着的宝马车下面瞅着什么。

“我对这些车子没什么兴趣。”达夫发觉雷布思在自己身后,说。

“有什么发现吗?”

“这下面有血迹……不少呢。依我看,那条血迹到这里就停了。”

雷布思绕着车子转了一圈。汽车仪表板上有张票,表明这辆车是那天早上11点钟进入这个停车场的。

“旁边还有辆车,”达夫说,“看看下面有东西没。”

雷布思绕着那辆雷克萨斯走了一圈,什么也没发现。没办法,他只好跪下看。有一小截细绳,也可能是电线。他将一只手伸到汽车下面,用指尖夹住细绳,终于把它拽出来了。他站起身来,用拇指和食指夹着那根摇晃的线。

那是一条银项链。

“雷,”他说,“赶紧去拿你的工具箱。”

克拉克认为没必要再去拜访图书管理员了,于是在托多罗夫公寓给她打了个电话。与此同时,哈维斯和蒂贝特也开始了搜查。克拉克还没来得及拨通诗歌图书馆的电话,就见哈维斯从卧室走出来了,手里挥动着死者的护照。

“这是在床垫角落找到的,”哈维斯说,“我第一个查看的就是那个地方。”

克拉克点点头,来到走廊处,生怕被其他人听到。

“托马斯小姐吗?”她对着手机话筒说,“我是克拉克侦探。真不好意思又打扰你了……”

3分钟后,她回到起居室,从托马斯那里问到了几个人的名字:是的,托多罗夫朗诵会结束后,托马斯的确陪他去了酒馆,不过她只在第一个酒馆待了会儿。她很清楚托多罗夫光去一家酒吧是不会罢休的,至少要踏遍另外四到五家才行。

“我猜他是和里奥丹先生一起去的。”她告诉克拉克。

“那个录音师吗?”

“对的。”

“此外没别人了吗?比如其他诗人。”

“就我们三人。我也跟你说过,我没待多久就离开了……”

与此同时,科林·蒂贝特也已经翻遍了桌子抽屉和厨房橱柜,正在移沙发,想看看下面除了灰尘之外还有没有别的东西。克拉克从地上捡起一本书,又是一本《阿斯塔波沃布鲁斯》。她花了几分钟在里面查找托尔斯泰勋爵的信息,并得知他在一次铁路脱轨中丧生了,丢下了不愿和他一起过节俭日子的妻子。这让克拉克进一步明白了诗集最后一首诗《秘典终曲》的用意,其中重复谈到“一种冷酷的异族清洗死亡”。她发现托多罗夫这本诗集里几乎没有一首诗是完整的——整本集子里都有铅笔勾画的痕迹。她翻了翻废纸篓,抚平了其中一张遗弃的纸。

无形的城市噪音

苦苦哀号的空气

搅和在一起,犹如

那张纸其他地方到处画满了标点符号。桌上放着一个文件夹,里面是空的。有一本基勒·苏杜克斯的书,从头到尾都看完了。还有一些钢笔、铅笔以及没用过的书法用品,包括说明书。她走到墙边,站在爱丁堡公车地图前面,看了看从国王马厩路到巴克勒奇的线路。他可能选择的路线有十几条。或许他当时正在逛酒吧,有些迷路。他当时应该不是往家走。他很可能离开公寓,穿过乔治广场,到达烛匠街,漫步在街道陡坡上,然后去了格拉斯广场。那里有许多酒馆,而且距离国王马厩路只有一步之遥……她手机响了,是雷布思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