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爱的表白(第2/4页)

8.我必须消除语言的差异。我费尽力气填满筛网.其中之意她能理解吗,当我的爱传送到她那儿时还能剩下多少,我们可以用似乎为我们共有的一种语言交谈,但届时却又发现词汇的含义千差万别。我们经常在同一个夜晚、躺在同一张床上、看着同一木书,后来却发现感动我们的部分各不相同,对我们来说,这书已成为两本不同的书。因此,难道在一条爱情线上不会发生同样的分歧吗?

我的心>>>——爱——恋——>她的心

语言

图10.1

9.但是这些言辞并非出自于我,已有太多的人先于我使用过,我出生时就被语言重重包围(尽管这不是我的生日)。也并非是我自己发明了语言的局限性——使用既有的语言,会带来问题,同时也带来便利,便利是因为几个世纪以来有一些共用的语言被分配用于表达爱情。尽管克洛艾和我对彼此的感觉也许并不一致,但我们都是很好的学生,知道爱情不是仇恨,知道好莱坞明星喝下马提尼酒讨论酒名时所表达的惫思。

10.我们的爱情观浸染于爱的社会染缸。当我在白日梦中见到克洛艾时,我的梦必然伴随着既柔软又如卡拉梅尔糖般甜蜜的一百零一种方式的拥抱。我不仅是在爱着克洛艾,我同时也在参加一个社交仪式。当我坐在车里听着最新流行歌曲的歌词时,我的爱不正在毫不费力地融入歌星那高昂的歌声吗?不正是从他人意味深长的歌词中,我发现了克洛艾吗?

难道这不美妙

拥你在我怀袍

爱着你,宝宝?

拥你在我怀抱

喔耶,爱着你,宝宝?

11.爱情无法自我释义,总是从我们庆祝生日的习俗中得到诠释。没有其他人提示我答案,我如何知晓自己对克洛艾的感情就是爱情?我从汽车收音机的歌曲中所辨识出来的一切并不意味着是对我爱克洛艾这一事实的自发理解。如果我让自己相信我在爱,这岂不只是生活在这样一个特定文化时代——寻求和崇拜无处不在的夸张心——的结果?于我而言,岂不是社会,而非任何个人的原始感情需求,成了激发爱情的因素?如果回到以前的文化和时代里,难道我不会受到教诲去忽视自已对克洛艾的感情(如同我现在受到教诲去忽视穿长筒袜的冲动,或无视别人发出的决斗的挑战)?

12.拉罗什富科「1613-1680,法国伦理作家,著有《箴言录》」说过这样一句格言“如果没有听说过爱情,有些人永远不会坠入情网。”难道历史没有证明他的正确?我预定带克洛艾去卡拉登的一家中国餐馆,但考虑到中国文化中很少有爱情表白的传统,我也许在其他场所表白爱情更为合适。文化人类学者许烺光「台湾中央研究院院士」认为,西方文化是“以个人为中心”,强调感情的重要性;相形之下,中国又化是“以群体为中心”,强调的是集体的重要性,而不是夫妻和他们的爱情(尽管老子餐馆的经理仍然高兴的接受了我的预定)。爱情绝非是一个一成不变的事物,不同的社会对之有不同的模式和概念。至少在同一个社会里,新几内亚马努族人就没有一个词表示爱情。在其他文化中,爱情虽然存在,却被赋予独特的形式。古埃及人的爱情诗对描写感情的羞耻、负罪或爱恨交织的矛盾心理不感兴趣,希脂人认为同性恋没什么大不了的,基督教则禁止肉体放纵,却让灵魂更为色情,行吟诗人把爱情等同于永无回应的激情,浪漫主义运动则将爱情崇拜成一种宗教。生活在幸福婚姻中的S·M·格林菲尔德在发表于《社会学季刊》(6,361-377)上的一篇文章里写道,当今的现代资本主义社会还保留爱情,其目的只是:

“……激励个人——再没有其他方式可以激励他们的了——去履行丈失——父亲和妻子——母亲的职责,组成核心家庭,那不仅是再生产和社会化的需要,也是保特目前存在的分配和消费产品及服务的需要。总之是为了社会体系的正常运行,将其作为目前的要务保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