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收工(第3/4页)

“我们是无关的人吗?!”伊弗列夫气愤地说。“不是您把我们卷入了义务星期六的冒险中吗?”

“我不把任何人卷入任何地方,斯拉瓦契卡。我随波逐流,绕过漩涡。在这个事情上我只不过是直言不讳。”拉伯波尔特用指头指了指电话并低声地说。“我坦率地说了,我们的劳动是奴隶式的,可他们不知为什么却喊‘乌拉’。”

“怎么能这样!”伊弗列夫嘟囔道。“强迫两亿五千万人民无偿地苦干,而且还是在星期六,按所有的犹太法律这时工作是罪过!我们普通的苏联的拉伯波尔特竟然做了这个!”

“《圣经》里说道,”马克西姆指出,“安息日是为人设立的,人不是为安息日设立的。拉普纠正了《圣经》:人是为安息日设立的!”

“你们等着瞧,还会更厉害的!”塔甫洛夫闷闷不乐地说道。“每逢星期六会有义务星期六,每逢星期天会有义务星期天。我们会把节日算做休假,把休假算做退休。把退休耗在治疗上。”

“人民怎么能容忍你,拉普!”扎卡莫尔内说道。

“人民?人民喜爱我。”他亲热地摸了摸电话。

“应该用这些人做钉子,会有更多的钉子出售的!”伊弗列夫有腔有调地说道。

“您在重复,维切斯拉夫·谢尔盖伊奇,”扎卡莫尔内指出。“我再倒点儿,如果你们允许的话……”

他把瓶子拿到眼前,估摸了一下有多少,然后猛地倾斜了两下瓶口,准确地把剩下的酒在伊弗列夫和自己之间平分了。

“义务星期六是世纪行动!”马克西姆做作地说道。“斯拉维克,为大胆的计划的作者干杯,这个计划很快会从人们的口袋里掏出几十个亿来。可惜,不是为自己。他自己仍将是一贫如洗。他甚至没办法交费。为雅科夫·马尔科维奇·塔甫洛夫,我们的领袖和导师干杯!”

他喝完了,在房间里徘徊起来,伊弗列夫喝了一口,抽起了烟。

“你不喝完吗?”马克西姆问伊弗列夫。“那我就……”

他喝干了伊弗列夫杯里剩下的酒。

“当酒鬼,这不适合你,马克斯,”拉伯波尔特指出,“你会堕落的……”

“无关紧要!我做的事情和您一样,雅科夫·马尔科维奇,只是以另一种形式。我们酒鬼加快濒死状态,也就是说,我们促进进步。”

“打住,马克斯!”雅科夫·马尔科维奇请求道。“有人在非常固执地打电话。”

塔甫洛夫把身子探过桌子,然后做了个让所有人不做声的手势,摘下了听筒。

“是雅科夫·马尔科维奇吗?”一个低沉洪亮的女人声音问道。

“那又怎么样?”他有点恼火地回答道。

“我是马卡尔采娃。”

“谁?”

“季娜伊达·安德烈耶芙娜。伊戈尔·伊万内奇的妻子……”

“哎呀,对不起……我一下子有点没明白。我们这里在开一个小会……他感觉怎么样?……”

他差点没说出名字来,但是把话咽了下去。

“他好些了。已经允许他说话了。他请您去他那里一趟。他说,不要让编辑部的人知道……不知为什么他很需要见到您。今天把他从格拉诺夫斯基大街转到了卢布廖夫公路……”

“明白了!我明天去。”

“谢谢。出入证已经预定好了。您需要车吗?”

“不用了,我自己想办法……”

拉伯波尔特站着深思了一会儿。

“马卡尔采夫的妻子?”伊弗列夫问道。

“您有什么根据?”

“不难猜到……她有什么事?”

“头儿想祝贺我。”

“就这事?”

“难道这还不够?上马,肃反人员们!用俄语说就是,收工!”

“‘收工’是俄语词?”马克西姆·彼得洛维奇惊讶道。“没有的事!这是个古犹太语词,意思是‘安息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