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饰针(第3/5页)

他还没来得及想,这个名字就自己从脑袋里冒出来了。他盯着这个小饰品好一会儿,把它从盒子里拿出来放到手中,然后又放回去。这会不会是一条线索?还有这两个再普通不过的字母,是否就代表着这个频频卷入案中的女人?索瑞尔被杀害的时候,站在索瑞尔身后的是她;与索瑞尔搭乘同一艘船,只隔着两个座位的也是她;现在在他的行李中,发现的唯一有价值的东西,就是这个带有她名字缩写的首饰。他又打量起这枚饰针。这枚饰针看起来不像大量生产的商品,盒子上的品牌也不是手头拮据的赌马经纪人光顾得起的店。那是邦德街上很出名的一家珠宝店,里边的珠宝价值不菲。总的来说,他觉得最好亲自去一趟加里奥·斯坦因珠宝店。他把行李箱给锁上,把饰针放到口袋里和那捆照片一起,离开滑铁卢车站。当他登上巴士的阶梯时,他想起拉蒙特说过,索瑞尔给他的钱是用珠宝店包饰品用的白色包装纸包起来的。他又给拉蒙特点了个赞。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索瑞尔与拉特克里夫太太一起出国,他为什么要把钱都留给拉蒙特呢?辛普森汇报过,拉特克里夫夫人有自己的财产,但是没有男人愿意吃软饭,即便是对好朋友心怀愧疚。

加里奥·斯坦因珠宝店是老邦德街上的一家小铺子,店里只有一名店员。格兰特一打开这个蓝色盒子,店员就认出了这枚饰针。这是他亲手卖给那位顾客的。他们的库存里并没有这种饰针。这是索瑞尔先生,一个年轻俊朗的男人专门订制的。这枚饰针售价三十五镑,一次付清。他查询交易记录,那天是六号,星期二。索瑞尔先生打电话来,付了钱,把饰针取走了。这名店员说之前从来没有见过索瑞尔先生。他形容了他想要的款式,而且并没有讨价还价。

格兰特离开后,陷入了沉思,但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站在索瑞尔的角度想,他花了整整三十五镑买的饰针,被严严实实地藏在行李箱里,直到离开都没有送给意中人?这意味着他的意中人在美国吗?可是众所周知,他在美国并没有朋友。但是——玛格丽特·拉特克里夫跟他在同一艘船上!这个女人!她怎么会掺和进这乱七八糟的事情当中呢!她每一次出现,都使得原本就不甚明了的案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格兰特越来越觉得这其中必有蹊跷。

接近午餐时间了,不过他得先回苏格兰场,从邮局调查回来的人在那儿等他。十四号星期三的早晨,在布莱克顿大街的邮局,传来了一张电报,电报的收信人和收信地址上写着“阿尔伯特·索瑞尔收,阿拉比娅皇后号轮船”,上面写着“对不起。——杰里。”这封电报大概已经寄达,和拉蒙特说的一字不差。不过也不一定,也可能还在大麻袋里等着送出去。如果没有特别说明,可能会送错地方。

“到此为止吧!”格兰特大声说。正在值班的威廉姆斯只好随和地说,“好的,探长”。

那么现在该怎么办呢?他想去跟拉特克里夫太太聊聊,但是不知道她回家了没有。如果他直接登门拜访,可能会引起她的戒心,所以他决定再派辛普森去一趟。拉特克里夫太太的事就这么定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跟埃弗雷特夫人聊聊。午餐后,他直接去了富勒姆。

埃弗雷特夫人给他开了门,她的眼神里既没有害怕,也没有尴尬,只有一种强烈的戒备。应该怎么样让她打开话匣子呢?打官腔既不可能套近乎,也不太可能让她开口,死去的索瑞尔称她为马克白夫人,还真是够贴切的。即便原谅他帮助拉蒙特逃跑的事,也可能没什么作用,更别说阿谀奉承了。那只会引起她的蔑视。他突然觉得,唯一能够让她配合的方法,就是坦诚相对,把事实毫无隐瞒地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