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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不抽烟,也会有一张。”玛尔提诺解释道。

“这些文件百分百,”卡特尔说道,“百分百货真价实,纸张、水印、墨迹——尽善尽美。我可以向你保证,不管是军事谍报局最老道的探子,还是最高明的盖世太保,都看不出这是假的。”他又递给她一张纸,“这是你的详细信息。安妮-玛丽・拉图,年龄用你的真实年龄。当然,出生地在布列塔尼,好解释你的口音嘛。具体地址是海岸边的潘波勒。我想你对那里肯定很熟悉吧?”

“是的,我外婆就住在那儿。我在那儿陪她过了好几个假期呢。”

“一般来说,你得过很久才能熟悉你的新身份,但这次情况紧急,没那么多时间。不过你有哈里陪着呢,你俩只有三天时间,最多四天。”

“好的。”

“还有一件事,你和沃格尔旗队长的关系在任何时候都必须不漏破绽。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同睡一间房吗?”她回头瞧着玛尔提诺,漾出顽皮笑容,“那也太勉强您了吧,上校?”

这次,玛尔提诺算是彻底被噎住了。他皱起眉头:“你这小混蛋!”

此刻的世界,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她用手指尖温柔地触碰他的脸颊:“啊,哈里・玛尔提诺,你生气的时候真可爱。”然后,她转身看向卡特尔,“我向你保证,绝对没有问题,上尉。”

卡特尔早已窘得不行,闻言慌忙道:“好,你俩读读这一道命令吧,萨拉。”

这是典型的特别行动机构的命令格式,冷酷、直白、精准,没有一句废话。上面列出了他们要完成的任务内容、步骤,以及克雷森在格兰佛的通讯频道。所有东西都写上去了,甚至还写着行动代号“泽西人”。文件末尾写着:“阅后即焚,阅后即焚”。

“看完了吗?”玛尔提诺问她。

她点点头。于是他划了根火柴,点着纸,然后丢进烟灰缸里。“这就行了,”他说,“我去打包。两位,待会儿见。”

负责行头的人已经在他房间的床上摆了一套浅灰色花呢三件套西装,一双鞋子、几件白衬衣、两条黑色领带,还有一件黑色软皮大衣,是党卫军军官常见的款式。

灰绿色党卫军制服挂在门后。他细细检查了一遍。左袖上有党卫军最高统帅部的袖标,是党卫军全国领袖希姆莱的直属徽标;袖章之上,不到手肘的地方,钉着一块保安局的标识。制服和帽子上的墨绿军种色条纹,表示军服的主人隶属于党卫军保安局。领章上的橡树叶用银线编就,表示军衔。上衣左胸处还别着一枚一级铁十字勋章。制服上其他的装饰仅有一枚血色勋章,只有二十年代参与啤酒馆政变并因此服过刑的人,才会被特别授予这枚勋章,意味着他们都是元首的老战友。

他试了试制服,然后很快就脱了下来。一切都很合身。他系上扣子,收紧皮带。皮带扣上的图案十分罕见,上面有只纳粹鹰,一只鹰爪抓着纳粹十字标记,另一只上则画着党卫军的SS徽标。他拿起帽子检查了一下骷髅头帽徽,然后用袖口擦了擦,把手伸进帽子,在丝绸内衬上划出个小口,取出一根硬质弹簧,帽子就软绵绵地塌了下来。这种事虽然违反规定,但很多老兵都喜欢这么做。

他戴上帽子,戴得有点歪斜。萨拉在后面轻声道:“你好像很高兴呢,我觉得你很喜欢这套制服。”

“我喜欢尽善尽美,”他说,“我经常会想,自己是不是入错行了。我应该去当个演员。尽善尽美很重要,萨拉。办砸了不会有第二次机会。”

萨拉面色一黯,走过去拉住他的手:“可你穿上这套衣服,还是不是你了呢,哈里?”

“当然不是了。穿上这套制服后,我就是党卫军安全局旗队长马克思・沃格尔了,不止法国人,连同僚都要惧怕我三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可不是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