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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岸有雾,但只是局部地区。稍微有点逆风。”他看了看表,“我们大约四点半能抵达那里的上空。”

萨拉率先钻进机舱,扣好了安全带。玛尔提诺把手提箱递给萨拉后,转身和卡特尔握了握手:“回见,杰克。”

“你知道呼号的,”卡特尔说,“只要克雷森向这个呼号发送无线电,不必有任何电文,我们就会派出莱桑德。当天晚上十点在同一降落地点会合,把你接回来。”

玛尔提诺跟着萨拉爬进机舱,系紧安全带。他默默不语,也没有看她,但等格林钻进驾驶舱后,他自然而然地握住了她的手。引擎声打破黑夜的寂静。飞机滑行到跑道一侧,转过机身,沿着跑道开始加速。他们在两列灯光之间越驰越快,这时,一辆奥斯丁公主轿车突然从机场大门那儿开了进来。它在进门检查处耽搁了一会儿,然后就狠狠冲进机场,越过草地开到小屋边。道格・门罗从车里钻了出来。这时候,莱桑德早已飞翔在远处的森林之上,很快就消失在了夜幕中。

“真该死!”他说,“我刚才被堵在贝克大街上了,杰克。发生了些事。我竟然没赶上。”

“他们没法儿等啦,长官。”巴恩斯对他说,“再迟的话,在那里可能会遇上麻烦。”

“这我当然知道。”门罗说。

巴恩斯走开后,卡特尔说:“艾森豪威尔将军说了什么吗,长官?”

“他能说什么,杰克?我们又能说什么?”门罗耸肩道,“现在球在哈里・玛尔提诺的脚下啦。全指望他了。”

“还有萨拉・德雷顿,长官。”

“是的,那个小姑娘啊,可招人喜欢呢。”门罗突然发现,自己竟然用上了过去时态。他打了个冷战,仿佛这是某种预兆。“走吧,杰克,我们回家了。”他说道,然后转过身子,钻进车里。

苏菲・克雷森等在树林边缘。这里离格兰佛七英里远,是指定的降落地点。她孤零零地挨着破旧的雷诺牌货车,拢着双手抽烟。货车的车门开着,客座上放着一把上了膛的司登冲锋枪。这把枪也能用来发射引航信标。她之前都在酒吧等着,直到吉拉德收到霍恩里传来的电文,她才启程来到这里。做这些事情,时机非常重要。

她戴着一顶羊毛帽,帽檐直拉到遮住了耳朵,以抵御寒冷。她穿着吉拉德的狩猎外套,内有毛皮衬里,身上绑着腰带,下身穿宽松长裤。她不担心待会儿会遇上巡岗人员。格兰佛所有士兵她都认识,他们也都认识她。至于警察,他们只是听命行事。没有谁是她不了解的。后车厢里装着几只死掉的家鸡和野鸡,可以用来推说自己是去黑市做买卖的。

她看了看表,发射了归航信标,然后从车里拿出三支手电筒跑到广阔的草地上,顺着风向把手电摆成倒L形状,L底部的一横迎面拦着风。之后,她回到货车边上继续等着。

航程一路平安,这大多要归功于格林老练的操作。这种航线,他至少开了有四十趟。他从来不信“低空飞行,避开雷达扫描接近法国海岸”那套理论。有一次他就这么做了,结果反遭英国皇家海军一顿猛打。所以这次,他的莱桑德飞在八千英尺的高空,越过瑟堡半岛,然后微微偏向南边。

他通过对讲机说:“还有十五分钟着陆,做好准备。”

“可能会遇到夜航敌机吗?”玛尔提诺问。

“不大可能,在轰炸机指挥部的命令下,德国鲁尔区的不少镇子都被炸得鸡飞狗跳。德国人肯定把所有在法国的夜航战斗机都派到那里去了,为了保卫祖国嘛。”

“看!”萨拉插话道,“我看见指引光了。”

L形的光柱清晰可见,飞机迅速降落。“就是这儿了,”格林对他们说,“我在这里降落过两次,地形早摸清啦。动作要迅速,你知道例行步骤的,中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