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灵魂去流浪(第8/23页)

……风,在这个无声的城市里流浪。夜是如此的荒凉,我好似正被刀片轻轻割着,一刀一刀带些微疼地划过心头,我知道这开始了另一种爱情——对于大西北的土地;这片没有花朵的荒原。”

当初,乐樽受佛的旨意,立志修建窟洞。几经岁月,几经轮转,终于由历史的层累性,造就了莫高窟。佛在那个时代,崇高到了极点,而莫高窟也曾一度神圣、辉煌过,这由神话而起源的奇迹,已经成了历史的荣耀。一本本书籍和图片记录了曾经的辉煌,而今的莫高窟却只有残破的古文化,她正于苦难后向世人露出宽容的微笑……

虽然那些艳丽的颜色、飞动的线条有些已不复存在,但是置身其中,我们依然能感受到西北画师对理想天国热烈和动情的描绘,依然能感受到他们在大漠荒原上纵骑狂奔的不竭激情!也许正是这份感觉让它成为了三毛最向往的地方,难怪三毛女士在面对莫高窟时,曾写道:

“当那莫高窟连绵的洞穴出现在车窗玻璃上时,一阵眼热,哭了。”

“夕阳染红了这一片无边无际的沙漠,我对伟文说:‘要是有那么一天,我活着不能回来,灰也是要回来的。伟文,记住了,这也是我埋骨的地方,到时候你得帮帮忙。’

‘不管你怎么回来,我都一样等你。’”

终于,在三毛和朋友约定后的一年,三毛再次“回”到了敦煌,永远地留在了这片没有花朵的荒原……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你曾在橄榄树下等待再等待,我却在遥远的地方徘徊再徘徊,人生本是一场迷藏的梦,且莫对我责怪。为把遗憾赎回来,我也去等待,每当月圆时,对着那橄榄树独自膜拜。你永远不再来,我永远在等待,等待等待,等待等待,越等待,我心中越爱!

——王洛宾《等待——寄给死者的恋歌》

1990年4月16日,这一天的乌鲁木齐,天气异常的阴冷。王洛宾独自一人吃过午饭,正准备在开着暖气的屋里打个盹,忽然,响起了轻轻的叩门声。

门外是一位陌生的女士,她的头发很长,披散在身上,身上穿了一件黑红格子毛呢外套,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她就是台湾女作家三毛,她就以这样出其不意的方式出现在了西部歌王王洛宾的面前。

三毛从小就特别喜欢唱《在那遥远的地方》、《达坂城的姑娘》。她还把这些带有中国特色的民歌带到了西班牙,带到了撒哈拉。但是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不知道原作者是谁,知道王洛宾的大名,也还是近一年的事情。

三毛参加了赴敦煌、吐鲁番游览的一个台湾旅行团,而这次来乌鲁木齐,其实只是为了搭乘返台的飞机,在这里她只有半天的停留时间。同行的旅伴们都去参观这座边疆城市,三毛却独自一人径直找到王洛宾的住所。

这时的王洛宾对三毛根本就不了解,这位西部歌王近些年一直沉浸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对于自己歌曲以外的人和事,知之甚少。他只知道三毛是个名气非常大的台湾女作家,但是名气究竟大到什么程度,她又写过哪些书,这位老人就一无所知了。在简短的对话中,他向三毛讲述了自己的歌曲和人生经历。

傍晚,王洛宾到三毛下榻的宾馆为她送行,一声“找三毛”,就像捅了蜜蜂窝,男女服务生们奔走相告,霎时间搬来一摞摞大陆出版的三毛著作,围着三毛请她签名。搞得王洛宾和三毛根本说不上话,只得匆匆告辞。

三毛看到王洛宾要走,赶紧跑出宾馆送别,她站在大门口朝着远去的王洛宾蹦蹦跳跳,大喊大叫:“记得给我写信啊!回去就写,等我到了台湾就能看到你的信啦!”

王洛宾回头张望。他被三毛那种毫不掩饰的热烈感动了,这样的三毛就像是一个孩子,不由得让他觉得感动,也让他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