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德罗·阿尔杉茹·奥茹欧巴的民事斗争以及人民如何占领了广场(第3/55页)

“一个下等杂役,我不相信。”

他的傲慢激怒了席尔瓦·维拉亚大师,但更让后者恼火的是他说起穷人时高人一等的姿态。他一直忠告年轻人“要远离那些讨好权贵、欺凌弱者的人,不要相信他们,他们都是恶人,卑鄙下流,弄虚作假,缺少美德”。

“这个杂役极具科学头脑,足以给某些教授当老师。”

法医学教授转头离开了房间,奥斯瓦尔德·冯特斯也跟了出去。席尔瓦·维拉亚大师笑着,像个刚做完恶作剧的孩子,他的眼睛闪着狡黠的光芒,声音带着惊异。

“天赋无关肤色、头衔、社会地位,那些都是没用的东西。我的天啊,怎么还有人不知道这个道理?”

他站起来耸了耸肩,把尼禄·德阿维拉·阿尔格鲁·德·阿拉乌茹这个偏见的口袋、虚荣的怪兽抛在一边,向二楼走去。黑人伊瓦里斯托正带着从停尸房取来的尸体在那儿等他。啊!可怜的尼禄!你什么时候才能懂得,重要、永恒的只有科学,至于作者拥有怎样的头衔,用哪一种语言表达,又有什么关系呢?在实验室里,学生聚集在席尔瓦·维拉亚大师身边,切片已经放在显微镜下面。

2

从1907到1918年,已经过去了十多年。从出版《巴伊亚民俗生活》到出版第二本书《巴伊亚风俗中的非洲影响》的十一年里,佩德罗·阿尔杉茹一直在学习。他依照着一定的方法规律,下定决心,坚持不懈。他需要知识,也得到了知识:读完了所有与种族问题相关的著作。他贪婪地阅读着书籍、学位论文、期刊论文、会议论文、报刊文章,翻阅报刊合集,成为了图书馆与档案馆的书虫。

他依然生活得丰富多彩、充满激情,依然在调查城市与人民的日常生活。唯一的不同在于,他也会从书本中学习,以一个问题为中心去研究,他沿着不同的路径寻求知识,并转化为自己的才能。他在这段时间所做的一切都有自己的意图,也都有所回报。

里迪奥·库何大师总是催他。每当读到报纸上的挑衅威胁,他都会非常生气,尤其看到类似的黑体字标题《巴伊亚就像一个巨大堕落的奴隶窝,对于这种情况,我们还要忍耐多久?》。

“干亲家,看来你已经搁笔封墨。另一本书呢?你总说要写,却没见你动笔。”

“我的好人,你别催我。我还没准备好。”

为了刺激他,里迪奥高声朗读报纸上的新闻报道:警察闯入坎东布雷圣殿,逮捕了几名圣父,聚会被禁止,献给耶曼娅的礼物遭到扣押,在警察总部,卡波埃拉拳师面对着尖刀。

“他们这是在打击我们,毫不留情。不用看这些长篇大论也能知道,”他指着桌子上的图书作品、医学杂志,“只要打开报纸:看到的全都是针对街头桑巴、卡波埃拉与坎东布雷的抗议,都是些可恶的报道。要是我们不采取行动,他们会把一切都毁了。”

“你说得对,我的好人。他们想把我们都毁了。”

“那你呢?你懂得这么多,你干什么了?”

“伙计,所有这一切,都来源于那些教授和他们的理论。必须从源头着手,我的好人。给那些报纸写信抗议,虽然有点用处,但是不能解决问题。”

“你说得太对了。那你为什么还不写书?”

“我正在为此做准备。听着,伙计:我比一块木头还要无知。我的好人,你要明白这一点。我以为我知道很多,但其实我一无所知。”

“一无所知? 我认为这里的知识,塔布昂、奇迹之篷的知识,要比你们学院的知识更有价值,干亲家佩德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