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德罗·阿尔杉茹·奥茹欧巴的民事斗争以及人民如何占领了广场(第4/55页)

“我的好人,学院不是我的,而且我也不否认民间智慧的价值。但我现在明白了,单凭民间智慧是不够的。伙计,让我跟你解释一下。”

塔代乌周围全是书本作业,但是教父的话他一个字也没有漏:“我的好干亲家,”阿尔杉茹对里迪奥说,“我得好好谢谢阿尔格鲁教授。就是那个想把黑人混血儿都给阉了,还教唆警察对抗坎东布雷的怪兽阿尔格鲁·德·阿拉乌茹。有一天,他为了羞辱我——我也确实被他羞辱了——让我明白了我有多么无知。一开始,我气得要死。然后我想:没错,他说得有道理,我是个文盲。我能看到东西,我的好人,但我不认识;我什么都知道,但不知道如何知道。”

“干亲家,你说的话比医学教授的话还难懂。‘我不知道如何知道’,就像在猜字谜。”

“一个小男孩吃了一种水果,他马上就知道水果的味道,但不知道这种味道的来源。我知道这些东西,但需要学懂它的起因,我现在正在学习。我会学会的,伙计,我向你保证。”

他边做准备边向报社写了几封信,抗议这场恶毒的运动与警方日益升级的暴力行为。倘若费心读一读这些信——有些署的是他的本名,有些则是“一个愤怒的读者”“宗比的后代”“一个巴伊亚混血儿”——只要读读发表过的那一小部分,就能很容易地看出这些年阿尔杉茹的思想变化。由于引述了国内外研究作支撑,他的论述更加有力,不可辩驳,令人信服。在《致编辑部的信》中,阿尔杉茹大师调好笔墨,在他所写的所有文字中,语言清晰准确却又不乏诗意。

他独自一人卷入这场不平等的论战,对手是巴伊亚那个年代的几乎所有媒体。在信寄出去之前,他先在“奇迹之篷”念给朋友们听。曼努埃尔·德·普拉赛德斯激动万分,毛遂自荐去“扇那帮龟孙子的脸”。布迪昂每听到一个论题就点头表示赞同,瓦尔德罗伊尔拍着手,里迪奥·库何面带微笑,塔代乌负责送信。他写了几十封“致编辑部的信”:有几封上了报纸,或者部分或者全部,大部分被丢进了字纸篓,还有两封受到了特殊对待。

第一封信很长,几乎是一篇散文,寄给了一家在打击坎东布雷方面最严酷,也最持久的报社编辑部。依靠沉着的展示与丰富的资料,阿尔杉茹分析了巴西泛灵论的宗教问题,要求给予它们“与天主教或新教一样的自由、尊重与支持,因为非洲—巴西宗教是成千上万公民的信仰与精神食粮,它们的信徒与其他信徒一样值得尊重”。

几天之后,在这份报纸的头版刊登了一篇占据三栏的文章,言辞激烈愤怒,题目也非常严酷:“可怕的企图”。它并没有摘录或者驳斥阿尔杉茹的观点,之所以提到它,是为了“向权力部门、教会组织与全社会说明这些巫师的企图,在寄给编辑部的信里,他们要求,对他们下流的巫术给予同样的尊重,报以同样的支持,将他们置于像基督教一样崇高的精神领域,就像神圣的天主教或者各个教派的新教,尽管我们将后者视为异端,却不能否认加尔文教派或者路德教派的基督教起源”。在讨伐檄文的最后,编辑部向社会重申自己的决心,要更加强烈地“不断打击玛孔巴仪式中可恶的偶像崇拜、野蛮的鼓掌跺脚,它不仅伤害了巴伊亚人的感情,还污染了他们的耳朵”。

第二封信则交给了一家新兴报纸,这家报纸崇尚自由主义,旨在吸引读者。在这封信中,阿尔杉茹回应了奥斯瓦尔德·冯特斯老师在保守党报纸上所写的一篇题目是《大声疾呼》的尖酸刻薄的文章。这位精神科教师呼吁精英阶层与权力机构提高警惕,在他看来,国家的未来正面临着严重威胁:在巴伊亚州的高等学府,混血儿开始大幅侵占学生名额。“那些本该给传统纯血家庭的孩子预留的位置,越来越多地被有色人种占据了。”他提议采取果断措施:“完全禁止这些有害因素入学。”他以海军为例,在那里,混血儿与黑人不能升任军官,并称赞了外交部隐晦却坚决的做法:“避免精美的外交图景染上污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