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篝火、吉他、月光下的舞蹈(第2/5页)

几个青年一人扛着一面非洲鼓放到了木柴堆旁。他们的穿着和桑布鲁妇女是同一种风格,不同之处在于他们的裙子更短更紧,脖子上的珠串项链不像女人那样宽松,而是紧紧贴着肉围成一小圈。他们上身斜披着一块深红格子束卡,露出半边肩和两条胳膊。

非洲鼓立在地上足有半人高,上大下小,较大的一端蒙着山羊皮,鼓身是整段凿空的树干,外部雕着精美的花纹,上半段套着编织绳,还漆着金黑相间的图案。

过了一会儿,来了一个少年,双手端着一个陶土盘,盘里是堆得冒尖的烤羊肉。他用磕磕巴巴的英语说是酋长派他给他们送来的。

雪颢说声谢谢,接了过来,四望无处安放,只好搁在翰文的摄影包上,然后抓了一根羊肋骨啃了起来。

“这羊肉很鲜嫩,不过没有盐味。”翰文也抓起一根羊肋骨,啃了一口说。

“这是刚才宰杀的羊,当地觉得越原味越鲜美。盘子边上有盐巴,还有切碎的小青椒。你可以洒在肉上。”雪颢一边说,一边抓起盐巴洒在羊肉上。

翰文试了试,果然不错,小青椒还挺辣。

少年又端来一盘乌嘎利和一盘斯库玛,翰文和雪颢只好一人接过一盘,端在手上。

等他们吃完了,少年收走了盘子,又给他们端来两只陶土杯,里面是褐色的水,闻起来有点酸酸的味道。翰文问这是什么,雪颢说是桑布鲁人用当地一种药草和茶叶混在一起熬制的,有助于消化肉食。

喝进嘴里,翰文觉得有点涩又有点苦,几分钟后回甘却是一股甜味。

夜晚降临,但并非伸手不见五指,明月正从远处的肯尼亚山后升起。一个青年点燃了篝火,木柴噼噼啪啪地燃烧起来。他回到非洲鼓旁,和其他青年一样将双手放在皮面上,由慢到快、由轻到重击打。非洲鼓声响起来了,鼓点越来越紧密,声音越来越雄浑,像是召唤人们赶快来参加星空下的聚会。

道格回来了,走在他身旁的是一位头戴羽毛冠、身披大红格子披风的老头,估计是纳姆朱的酋长父亲。他俩在全场仅有的两把木头椅子上坐下后,鼓声就停止了。

一个当地大汉走到篝火旁唱歌。没有麦克风,没有伴奏,他的声音却有着穿透人心的魔力。不过他唱的是桑布鲁语,翰文和雪颢都听不懂。雪颢问一直跟着他们的少年大汉在唱什么。

少年听了一会儿,解释说大汉代表部落在向万能之神祈祷,请求神保佑雪山之水长流不息,草原上的草嫩绿茂盛,牛羊长得膘肥体壮。停了一会儿,少年又说,大汉在祈祷神保佑小伙子和姑娘们今晚都能找到合心意的情人,共度良宵,远来的客人也能在这里留下美好的回忆。

“去吧,也许你能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呢!我来帮你拍摄好了。”雪颢对翰文说。

“拍摄这么奇妙的篝火晚会本身就是美好的回忆。还是你跟着武士去跳骑马舞更有意思。”翰文谦让道。

鼓声重新响起,大汉退场,一队手持长矛的武士跑步进场,他们上身全裸,两条彩珠串成的绳子在胸前交会,下身穿着大红格子束卡短裙,赤着双脚。每个人的头上都戴着三根羽毛,还缠着一圈圈的彩珠。武士们发达的胸肌和壮实的肩膀在篝火照耀下油黑发亮,充满了雄伟的男性魅力。这要是在北京三里屯的酒吧里,还不得引起小女孩们的阵阵尖叫。

“那是纳姆朱。”

“哪个?”火苗忽闪,人影晃动,翰文看不真切。

“从左往右数第六个,头上有好多红色小辫。”

短发的纳姆朱戴上了红赭石染过的小辫假发,脸上还涂着白、红、绿等色彩,难怪认不出了。

武士们和着鼓声的节奏,一边围着篝火跳舞,一边放声歌唱。歌声一会儿粗犷有力,时不时冒出个特别嘹亮的高音。少年说是在歌唱草原打猎的情景。一会儿又婉转悠扬,少年说是猎人在金合欢树下遇到一位漂亮的少女,问能不能带着12头牛去她家提亲。